【創業基地】品嚐永不屈服的美好味道：德國杜賽道夫Teamate
Teamate
創業基地／創業故事專欄／專欄記者 孫仲葳 杜塞道夫報導
珍珠奶茶---在身處異國的台灣人心中，它不單單只是美食，也承載著濃濃的鄉愁。
台灣珍奶起源於1980年代，在這幾十年來發揚光大，不僅已經是台灣人生活中熟悉的飲料，近幾年更躍身成為了在國際上代表台灣文化的一大亮點。今天創業基地來到位於德國杜賽道夫的台灣珍奶品牌「Teamate」，邀請經營者楊昇民Sherman和我們分享他在創業路上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。
從加盟到自創品牌
2010年，本來是電子業白領上班族的Sherman加盟了BoboQ這個珍奶品牌，於2011年開立了杜賽道夫的第一家珍奶店。在2年內，BoboQ的分店快速擴張到96家，德國境內颳起一陣珍奶旋風，「珍珠奶茶」這個行業甚至成為了當時德國年輕人心目中票選第一最憧憬的職業。 然而好景不常，因珍珠奶茶店的快速擴張，連帶影響了當地其他飲料業者的市場，從2012年8月16號起，德國媒體在並未有相關確切數據的情況下，就開始連三天頭版頭條報導來自台灣的珍奶「疑似」檢出有毒物質，會提高人體致癌機率或引起過敏。
這個消息當時雖然並未經過德國官方證實，但經過超過40家德國媒體鋪天蓋地的渲染，立刻造成了社會大眾的恐慌和疑慮。受此不實報導的影響，德國的珍珠奶茶店生意一落千丈，全德境內一千三百多家的各品牌珍奶店也在一夕之間紛紛倒閉收攤。Sherman雖然馬上將產品送檢，提出聲明証實產品安全無虞，但也未獲得媒體的澄清。從此時開始，他看著原本每天生意興隆，排隊人潮絡繹不絕的店面，掉入了每天賠本經營的深淵。而這一賠，就是四年。
提起這賠錢的四年，Sherman說:「那四年我每天回到家，都壓力大到莫名的想掉淚。看不到希望，但又不想放棄，最窮時口袋裡只剩十歐元，錢都投到店裡了。連員工都看不下，勸我真的不行，就不要再苦撐下去了。但對於我而言，員工就是我的責任，他們靠我吃飯，我要對他們負責，不能隨便把店收掉。也有人勸我，何不先把店暫時收起來，等過幾年風頭過去，再重新開幕。但我認為，這時把店關了，就是坐實了那些不實的媒體報導。唯有繼續努力下去，存活下來，才有機會證明自己，再挽回商譽。」
在那幾年，為了補每天開店賠錢的缺口，Sherman把自己的薪資取消。除了店裡例行的事務，開始兼差當司機，做機場接送、帶旅行團，做各種兼職來讓店面繼續維持營運。花費了四年的時間，他一邊嘗試改善原本經營上的問題，一邊進行產品調整，開始採用純天然的原物料。終於2016年時，和店裡的夥伴們一起建立了自己的珍奶品牌「Teamate」，除了在杜賽火車站前的本店，2017年時也在Neuss開設分店。
堅持原味，創造品牌價值
在異國開珍奶店，在一般的思維中，應該對產品進行口味調整，以迎合當地人的喜好。但Sherman笑說：「我是一個任性的人，店裡的飲料口味，都是店裡的大家喜歡的味道，並沒有根據客人的口味來調整。堅持自己認為好喝的味道，也堅持服務的品質。我們店裡一直以來賣的最好的飲料前三名，是奶茶，奶綠和烏龍奶茶。傳統的東西之所以能一直留存不被淘汰，就是因為它夠經典。曾經有台灣客人跟我說，他在台灣時從不喝珍奶，但每當回到德國，就會想來喝Teamate的珍奶。我想，這是因為我們的味道能撫慰他的鄉愁吧。七年來，我也看著很多德國顧客從小孩長成了少年，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，有著從台灣來的美好味道，這也是我們共同擁有的珍貴回憶。」。
對於服務和品質，Sherman也很有自己的想法：「我們堅持台灣的味道，和台灣式的服務。在這裡，我們的工作人員提供台灣人特有的親切服務，這是別的地方無法取代的。一年362天的營業，最困難的地方就是"堅持"。偶爾一次的好叫業餘，持續的好才叫專業。每杯飲料都可以是緣分的開始，或是結束。每次都能提供一樣好的產品和服務，這是我們一直努力的目標。」。
創業甘苦談
在慘賠的四年中，Sherman一直用這句話勉勵自己：「不是看到希望才堅持下去，而是堅持下去才能看到希望。」。尤其是面對著賣不完的原料，每天都是一場艱難的心理拔河戰。紅茶、綠茶、珍珠等都是現煮的，只能放短短3、4小時，時限內沒用完就要倒掉。看著一直累積的營業額赤字，該堅持品質把剛過期的原料丟掉？還是該為了節省成本再繼續賣？Sherman說：「為了堅持品質，還是得倒掉。我們不能辜負客人的期待。我對自己的定位，一直不是單純的商人，我認為"越想賺錢，就越賺不到錢"，只想用讓孩子們也能安心吃的原料，讓自己晚上能睡個好覺。唯一能做的，只有等待，等待顧客願意重新相信我們。」。
在創業的過程中，Sherman經歷過自己人的背叛、財務的壓力、店裡發生的各種突發狀況。雖然近兩年來營業額已持續穩定成長，他坦言，壓力還是很大：「可能壓力永遠沒有卸除的一天吧，員工靠你吃飯，每個月都被帳單追著跑。」。每天都要開門營業，Sherman 最長曾經超過半年沒有休假，也常把身體累垮。
談到創業和當上班族時最大的不同，他說：「身為服務業老闆，不管自己心情有多糟，除了面對員工要微笑，面對顧客更要微笑。要承擔所有後果，也要為員工的生計負責。當上班族時遇到難解決的問題，透過電子郵件、電話，還可以先躲一躲。在店裡每天所有的狀況都是發生在你眼前，需要你當下馬上去解決。我也深刻的學習到「沒有標準答案」這件事，遇到所有的事情都是摸著石頭過河，走一步算一步。保持正面思考，及時處理所有狀況，這是當老闆的基本功。」。
後悔做創業這個決定嗎？他說：「很辛苦，但不後悔。我很高興我們堅持過來了，沒有這四年的堅持，不會有這麼深刻的感受。這份成就感和經歷是無可取代的，也是金錢換不來的。也很謝謝店裡所有夥伴以及許多貴人的支持、幫忙，靠著大家一起努力，才能走到今天。」。
Sherman表示，當初創業的初衷之一，也是想為台灣發聲，創造一個讓台灣被看見的平台，推廣台灣文化。即使在賠本經營時期，「Teamate」也協助德國台灣協會舉辦了許多場台灣電影如《看見台灣》、《太陽的孩子》、《KANO》、《52Hz我愛你》在杜賽道夫的放映活動，邀請導演在杜賽舉辦座談會等等。
目前為止，「Teamate」還沒有和其他台灣企業進行過異業結盟，也還未開放加盟。Sherman表示：「如果雙方能達到win win，我們非常歡迎所有可能的合作機會。有很多朋友，曾和我商談過加盟，或表達投資意願。但我覺得目前店裡的系統還未穩定，還無法為加盟者提供一個完善的體系。如果開放加盟，就代表我們準備好了對加盟者負責。我們目前不缺投資者、加盟者，但我們很歡迎有心一起努力，一起打拼的夥伴，合作的方式都可以討論。」。
給創業基地讀者的建議及鼓勵
對於未來想創業，或正在創業路上打拼的朋友，Sherman表示：「現實是很殘酷的。一件事情如果無法收場，就不要輕易的開始。好好的問自己，為什麼想做這件事情? 食品業是良心事業，門檻很高。時時提醒自己"莫忘初衷"，當你最初的起心動念，和行為已不相符，就不要做。因為就算繼續做下去，也不會長久。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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